纵观所有经济危机,货币都在其中起到了推波助澜作用,尤其是在当下的信用货币时代。从货币的基本职能看,价值尺度是其基本职能,其他职能都是在此基础上衍生而来的。试想,如果作为价值尺度的货币本身价值都不能保持稳定,又如何来衡量其他商品价值呢?
在贵金属充当货币阶段,因自身具有价值,能够起到一种自动稳定器的作用。但是,在贵金属充当货币的年代,实体经济面临的最大危机是货币数量不足而引发的通货紧缩,而非通货膨胀。上世纪30年代,西方国家遭遇经济“大萧条”,直接造就了经济社会的变革。针对这场“大萧条”的争议延续至今,现任美联储主席伯南克认为,正是由于危机期间美联储紧缩政策加剧了危机对经济的冲击,如果当时美联储早一步实施宽松的货币政策,危机不至于波及面如此广。然而,伯南克可能忽视了一点,当时的货币体系仍然是“纸金属”时代,即货币发行量必须以一定的贵金属为保证。当时,美联储无法突破币值稳定的红线,也就无法像现在的伯南克这样不顾美元的价值而不断量化宽松。
全球锡矿仅能保障30年 中国储量居首亟待保护
中国仍为美最大债主
商务部支持海关对iPad征税
中国稀土70%出口日美引政府焦虑
明年信贷或缩水1万亿到2万亿
院士直陈“引渤海水入疆”是幻想
大亚湾核电站披露辐射泄漏
郭田勇:中国的二次加息还有多远
在贵金属充当货币的年代,还容易出现一种情况:不足值的货币。这是因为当贵金属数量减少时,拥有铸造金属货币权力的机构就会降低货币的贵金属含量和成色,超值发行,即所谓的“硬币削边”。这种铸造出来的货币实际价值远低于面值,但仍按照面值在市场上流通使用,这种差价收入就称为“铸币税”。当货币面值较大地偏离其实际价值、货币的铸造数量过多时,还会造成货币贬值。
纸币本身没有价值,是国家发行并强制使用的货币符号。理论上讲,一个国家不可以任意发行纸币,纸币发行量必须以流通中所需要的货币量为限度。纸币诞生之初,为了保证币值的稳定,它必须要代表一定量的贵金属。比如美元,1792年美元采用金银复本位制,1美元折合1.6克纯金,到1934年1美元含金量被规定为0.9克,美国政府规定贬值后的美元不能兑现,仅外国中央银行可按官价向美国兑换黄金。1971年,美国总统尼克松宣布美元贬值并且停止美元兑换黄金,布雷顿森林体系开始崩溃。同年,主要发达国家经过磋商达成美元与黄金的协议:美元对黄金贬值8%,含金量贬为0.82克。然而,这些措施未能阻止美国国际收支逆差和美元危机的恶化。1973年,美元再次贬值10%,含金量减至0.7克。随后,美元汇价走向浮动,美元也与黄金脱钩,不再有法定含金量的规定。至此,失去贵金属约束的纸币的“潘多拉的盒子”完全打开,通货膨胀这一洪水猛兽终于逃脱了纸币币值稳定的牢笼,由货币引发的金融危机就成为笼罩在实体经济体上方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而这一切都是从纸币与黄金彻底脱钩开始。
完全与黄金脱钩之后纸币的价值如何衡量呢?我们认为,失去贵金属作为支撑的纸币价值反映一国的综合实力,包括财政经济实力、军事实力及经济体制上的吸引力,其中财政经济实力占最大比重,其次是体制上的吸引力,最后是军事实力。财政经济实力代表的是财政状况、国际收支状况及经济增长潜力;体制上的吸引力,即该国经济制度、金融体制上的优越性及金融市场的发达程度。以美元为例,布雷顿森林体系确立了美元全球储备货币地位,与当时的背景密切相关:首先,布雷顿森林体系之前,国际货币体系分裂成几个相互竞争的货币集团,各国货币竞相贬值,动荡不定,“二战”之后全球经济重建的过程中需要有一个币值稳定的货币来降低世界贸易成本;其次,“二战”不仅帮助美国从最大的债务国变成最大的债权国,而且美国经济也进入发展最快时期,黄金储备不断增长。
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20世纪70年代过后,美国经济增速明显赶不上其他发达国家,不仅国际账户出现大量逆差,而且因经济转型缓慢导致财政赤字不断扩大,美元币值不断降低(表现在兑换黄金水平上),美国财政经济实力不断下滑。
随着布雷顿森林体系的解体,美元与黄金脱钩,货币市场成为一个独立的市场逐渐成熟起来。虽然从全球范围看,不同货币都纷纷登上历史舞台,如欧元、日元等,即使美国经济出现严重下滑,美元的储备货币地位仍然坚挺。在这背后又是什么支撑了美元的地位呢?我们认为,虽然当时美国经济实力有所削弱,但布雷顿森林体系崩溃造就了一个独立货币市场,美国刚好利用这一契机创造了全世界最大的货币市场,即利用美元在货币市场上的优势来影响全球金融市场,成为金融市场的游戏规则制定者。
我们看到,布雷顿森林体系崩溃之后,失去了约束的美元急剧膨胀,刺激了金融衍生品发展,最终带来了虚拟资产的大规模膨胀及资本化定价方式的普遍化,由此导致整个经济运行方式发生了重大变化,虚拟经济与实体经济的关系超越传统意义上虚拟经济是实体经济附属品的关系,其不仅在总量上而且在维持经济稳定的重要程度上日益超过实体经济,成为现代经济的核心。
失去约束的纸币造就了规模史无前例的金融市场,金融市场的膨胀使人们忽视了货币价值必须要保持稳定这一基准,现代意义上的经济危机逐渐复杂化,即由前期的实体经济危机演变成“最初金融危机——实体经济危机——金融危机深化”的复杂模式。纸币的大规模膨胀的确满足了实体经济不断增长的需求,但这种失去价值的膨胀又带来了严重通胀,成为现代货币体系下经济周期所不可回避的话题。如何在这个过程中保持币值的稳定,是我们未来避免再次出现经济危机及规避经济危机的核心所在。